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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as Debargue 專訪:藝術家必須自我挖掘,儘可能地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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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2015.9.18,本屆柴賽鋼琴組第四名Lucas Debargue回到莫斯科音樂院大廳開獨奏會,本篇是他的專訪。出處: http://izvestia.ru/news/591683 抱歉我語文能力貧弱,只能二手翻譯。懇請俄語人士不吝指正。 ---------- 記者:第二次來莫斯科,感覺怎麼樣? 法魯:跟之前一樣棒。尼金斯基大街好像比兩個月前更漂亮了。 記:你最近說到過去在巴黎,你的生活近似昏迷,而在莫斯科,打開了一個全新又神聖的世界。 魯:沒錯我在巴黎也有生活圈,但「昏迷」這字眼好像嚴重了點。不過,巴黎就像許多其他的大都會,人們看見卻不會注意彼此。而在柴賽的氣氛,就充滿了溝通與融合,那股能量從音樂廳一直滿到外面大街上。在莫斯科,我感受到一股生命的衝動不可思議的加強了。在巴黎,從來沒感受過。 記者:從來沒有? 魯:沒有。 記者:最近有媒體刊出了個世界友善城市排行榜... 魯:...莫斯科是最後一名!對,那個我讀過了。一派胡言。在莫斯科我覺得自己像個王子。這個排名是根據觀光客的意見,跟我的經驗不同,畢竟我是被邀請來的。順說,巴黎對旅客也不怎麼好。 記者:所以,所謂巴黎是世上的天堂,這對你只是個神話/迷思而已? 魯:巴黎是個非常美麗的城市!用巴爾札克的話來說,每一個街道都有一篇全新的小說。但是這城市跟巴爾札克的年代比,已經改變非常多了。街上充斥的都是工商業,很辛苦的。巴黎不像莫斯科,巴黎很小,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擁擠不堪。人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去思考。步調快,沒有深度。然而一個藝術家最需要的就是往內挖掘自己的深度,要儘可能地深。 記者:你最喜歡的作家之一,杜斯妥耶夫斯基曾說過,在人群中最容易感受到孤獨。 魯:是啊,愛倫坡也說過,波特萊爾也說過同樣的話。當我們回想十九世紀的人是怎樣時,就會發現如今人們都改變了。大家都把自己埋進手機裡,這裡面甚至連人性都沒有。在都市裡我並不是覺得孤獨,我是覺得空虛。人來人往和資訊洪流,把我的精力都榨乾了。 記者:埋進手機裡以後,爆炸的資訊就更多了。 魯:一點沒錯。所有的資訊都很空洞,因為他們都無關愛、無關靈魂、無關存在的意義。但我只想要談論這些。 記者:比賽期間,你的粉絲很驚訝的發現他們的

[摘譯] Rencontre avec Lucas Debargue, phénomène pianistique 遇見話題鋼琴家Lucas Debarg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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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刊登於個人臉書,標題【俄國婆媽姊妹們,我懂】 原文來源: http://www.francemusique.fr/actu-musicale/rencontre-avec-lucas-debargue-phenomene-pianistique-103027 以下僅為摘譯 ------ 雖然說轉這篇訪問顯然有違法國魯「不要研究我」的意願..... 1. 自述9歲或10歲的時候,第一次聽到莫札特21號鋼琴協奏曲的慢板樂章。難以形容當時的感受,彷彿自己已經活了200甚至1000歲之久,但又像是剛剛出生。那時他恍惚感覺自己碰觸到何謂永恆,見到萬物的核心,那裡面有愛、有天堂、巨大的悲傷、強烈的憂愁。接著自嘲說,對父母來說,有這樣一個完全活在自己世界裡的兒子,一定很棘手吧。感謝他們給了他很多自由。 2. 觀眾來音樂會,對他個人感到好奇:他表示,他希望不要把自己放到音樂之前,不要對他的個人性格或舞台魅力感興趣,他唯一希望能傳達的只有音樂。所以對於那些希望知道他「如何做到」「為何做到」的人,抱歉要讓他們失望了。當他演奏時,腦子裡在想什麼?什麼都沒想,就讓它發生,他是如此相信「詮釋」這樣誕生的:讓它發生,但不要被動。一旦過於主動的去控制它,音樂就消失了。 有個哲學教授曾在課堂上引用亞里斯多德的話問他:「讓一個東西掉到地上摔破,或伸手接住它--哪一個比較暴力?」我們都傾向接住好避免破裂的聲響與混亂,但是重力是自然的,掉落是自然的,而暴力是與自然對立的干預。 也就是說,你努力練習,每個音符、每個休止符都瞭然於心、也進入你的身體以後,當你上了台,你就往下跳,沒有降落傘、什麼都沒有,接著開始禱告音樂會把你帶向該去的地方。 3. 對於音樂的未來並不覺得悲觀:有人認為音樂像是珠寶,放在盒子裡展示,或者鎖起來,因為可能會被偷(他說的是版權之類的問題吧我猜)。但他不這麼認為。真正的音樂是內在的,可以展示,但無法竊取,像輕煙一樣,在瞬間現示何謂無限的自由。還有太多可以探索可以發現,就像量子物理學(?!)....誰能解釋林布蘭畫上的那道光?同樣的,誰能解釋照在音樂上的那道光?為什麼音樂能讓人瞬間自由?這是偉大的奧秘,他希望聽眾能感受這奧秘,而不是花力氣去瞭解他這個人。 4. 對職業生涯的計畫:雖然收到一大堆名片,也有不錯的演出機會,但還沒有跟任何經紀人簽約

作業文:三聲部創意曲與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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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2015過去一半多 這個部落格居然荒廢大半年(遮臉) 那就來點作業文灌個水好了.... 年初結束了十五首二聲部創意曲的功課 感覺自己繞了真久(這遠路還都不是我自己繞的) 不過我可以分享一下我個人認為的難度順序: 相對比較簡單的一組: 1, 4, 8, 6, 10, 7 說是相對簡單不過我覺得還是有值得講究的東西 我個人覺得: 1雖然是入門第一曲 但是如果只是彈完了事 不多看他兩眼很可惜 因為巴哈用這首開宗明義告訴你作曲的奧義:正著來、反著來、倒著來 小小一個動機發展30幾個小節 首尾連貫又勻稱 又好聽 而且又能彈 實在太強 10的Gigue節奏是個好問題 6和7的aria歌唱感和旋律裝飾變化也需要消化理解 相當有挑戰性的: 2, 3, 5, 11, 14, 13 特別是2的嚴格卡農,11的對位寫作,都非常的美 彈這一組會讓人讚嘆巴哈對形式的細節掌握 對我來講13一直都練不好,位置變換很惱人,可是大家都說他簡單我理解不能 可能我當時程度太差 真的有點難: 9: f小調複對位,臨時記號很多,轉調很頻繁,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小節為單位不知所云的碎塊 12: A大調這首選這裡是因為加頭帶尾的長震音不好欺負,分解和弦要練得很流暢,但以音群組合的難度來說不如上面這首 15: b小調,超神秘,音符很大顆可是左右手的線條很難同時顧好,大腦會異常忙碌 ----以上是舊作業的分隔線----- 結束二聲部創意曲就直接進入三聲部 簡而言之就是要怎樣長出第三隻手 並且時時刻刻感受到第三隻手的存在 進而創造三條線的立體空間 彈到這邊就會開始強烈感受到多聲部對手的「運動效果」 因為會面對: 1. 不著痕跡地換指。 換指不只是為了要去接另一個聲部所以得把手指喬出幾根可用的 而且為了聲部的線條連貫,不放棄任何一個聲部的線條 必須要時時刻刻準備換指 這時候得對鋼琴的性能有點初步掌握 怎樣在不擾動鍵盤action的狀況下省力而快速的完成 2. 從小指上面翻過去。 這個對初學者來講可能會挨揍的動作 其實習慣就好了,但是翻得不順是聽得出來的,科科 不只是4翻5,還有3翻5 小指必須能在任何壓力和角度下都妥妥的站或躺在琴鍵上完成使命 3. 在鍵盤上滑。 當你只有一根大拇指可用但又要到第三個音才能接給

那些英雄男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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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人很喜歡歷史錄音 特別是1950年以前的 那是個去古未遠的大師傳奇年代 跟現在這種全球化到扁平無聊的景況很不相同 甚至也有人貴古賤今 認為古典音樂大概二十世紀上半葉就死了 我個人不喜歡這麼極端的態度 因為不管你喜不喜歡 新人還是一代一代的出 這當中的變化也並非全無意義 畢竟每代都有自己的Zeitgeist  現在人能做到的才是屬於我們這一代的精神遺產 廢話不多說  總之上週因為某些緣故 我在水管上聽了一個德國男高音Max Lorenz的演唱 非常驚艷 說起來有點丟臉 因為我很早就知道他 但是因為他屬於歷史錄音那堆人 所以我一直提不起勁去找 先來聽一下他唱的崔斯坦第三幕結尾 崔斯坦第三幕是殺手級的高難度 通常演到這邊的時候 想死的不只是崔斯坦 還有演崔斯坦的那個人 此君1901年生 1975年歿 他最輝煌的年代 是1930-1940年代 而且是拜魯特的頭牌男高音 等等 那不就是拜魯特史上最黑暗的一段?! 沒錯 他是希特勒最鍾愛的英雄男高音 不過他也是個奇人  有兩事為證: 1. 他是同性戀 幾乎是公開的秘密 而且1937年曾經因為同性戀「現行犯」被捕 納粹迫害同性戀眾所皆知 何況是這種公眾人物 當局要求他的老闆 也就是華格納的兒媳 溫妮斐華格納 立刻解僱他 不要讓他再登台 溫妮斐實在很有guts 她的回覆是 要把Lorenz趕走 拜魯特就關門 Max Lorenz因此繼續在拜魯特主演 甚至沒有坐牢 2. 他娶了自己的經紀人為妻 而且這太太還是猶太人 不管這個婚姻的目的是掩飾性向還是什麼別的 這兩人共患難相扶持的感情是千真萬確的 納粹全面迫害猶太人 自然也包括他的妻子和岳母 但是Max Lorenz透過空軍元帥戈林的關係 成功救下她們 他還運用自己的私人特權 保護了一些猶太同事 因為這樣的作為 他戰後的事業可說無縫接軌 沒受到多少影響 八卦歸八卦 Max Lorenz演唱的光芒是破爛的老錄音也無法使之黯淡的 因為聽了他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戰後會有像Wolfgang Windgassen乃至於後來Rene Kollo這樣的男高音出線 Windgassen是二戰後公認最棒的華格納男高音 但是把他跟二戰前最具代